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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县是中国民俗文化之乡,固厚黄粸,不仅仅是客家美食,它更是我们的一种民俗。固厚黄粸,名闻遐迩。值固厚乡首届黄粸文化节之际,经县文联、固厚乡党委、政府的邀请,县作协组织多名作家前往固厚采风,现场品尝客家小吃,体验木槌打黄粸的滋味,见证了客家人凝心聚力团结协作精神。作家用心用情写出的作品将在宁都作协《宁都文学》公众号陆续推出。
固厚的点点滴滴
文/温谈升
1.
第一次知道固厚是读初中时,语文老师向我们讲授《探索星空奥秘的年轻人》,这篇课文是写我县用肉眼发现新星的下乡知青段元星事迹的。老师还讲到了写这篇文章的作者刘兰生——
“作者刘兰生是《江西日报》的一名记者,更是知名作家,他是我们宁都固厚人……”
我很震惊,此前我只知道鲁迅、茅盾、郭沫若、巴金、叶圣陶、魏巍等作家才是作家,因为他们的文章是我最喜欢的课文,百读不厌,有的还能背诵,对他们敬仰极了。如今,我们在课文上读到了宁都人写宁都人的作品,激动与骄傲油然而生:固厚真好,有一个叫刘兰生的大作家!
2.
名落孙山的那几年,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彷徨与黑暗同在。找不到出路的我去学了一门木匠手艺,木匠也不是每天有活干,有时十天半月赋闲在家,我便“见缝插针”去做一点小买卖。据说圩镇的青菜比城里贵,我便骑上半旧不新的大桥牌载重自行车,到县城东门蔬菜批发行收购诸如大蒜、芹菜、包菜之类的时鲜蔬菜,在城乡之间的沙子路(当时没有水泥路更没有柏油路)上奔波,往返最近的也有百余里。
那年冬天,我在自行车后座上载上两把大蒜、一把芹菜,外加两蛇皮袋的包菜,用皮绳扎得稳稳的,沿着梅江河东的公路,一直向南再向东,赶固厚圩了!
七点多出发,大概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固厚圩。别看固厚不大,但市场可活跃了,街上找不到摊位。后来我才知道固厚是一个很有区位优势的中心乡镇,是田埠、固村、石城乃至瑞金去宁都的必经之地,圩日是热闹的。找不到菜摊,我便推着车子在固厚桥的路边独自“开市”,那时圩镇是没有城管的,只要你不摆在路中央,哪里都是你做生意的地盘。蔬菜一落地,生意就了得,大把大把的称,供不应求,不到半个小时悉数售罄。
正当我要收拾摊子打道回府时,倏忽跑来一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行色匆匆喘着粗气,手上还提着我用几根秆(稻草)系好的一小把大蒜。“怎么啦?”我以为她来找我兴师问罪的,这“罪”也许是我短斤少两了?也许是菜的质量不好?也许是她后悔买了我的菜要来“完璧归赵”?歇息一会儿,她微笑道:“后生,不好意思了,我买了你的菜却忘记付钱,5斤,五五二五,两块五。”妇女边说边把2.5元钱塞给我。当时忙得眼花缭乱,顾此失彼也许有。但中年妇女的这么一个举动令我惊诧!敬慕!固厚人的真挚、纯朴、实诚烙在我的脑海里了。
3.
1997年6月9日,端午节。宁都县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水灾害,固厚乡尤为严重,短短一个多小时,乡境内的两条河流——凤凰河和田埠河,水位暴涨,泛滥成灾,严重威胁固厚圩镇。这是一场自清朝咸丰三年(1853年)以来,时隔144年后的最大洪灾,明坑、蜀田等村还死了好几个人。
洪水无情人有情,乡村两级干部与群众一起同舟共济抗洪救灾,转移人员。特别是党员干部把危险留给自己,在汹涌的洪魔面前义无反顾往前冲,涌现了曾小平、张满秀等一批抗洪英雄,他们以爱人民的模范行动,向党和人民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借调在县委组织部(村建办)工作的我,被领导点名前往固厚采访,挖掘党员干部抗洪救灾的先进事迹。乡党委组织委员做向导,带我到灾情严重的几个村子“转悠”,沿途千疮百孔,洪水尚未完全退却,灾后重建就在紧锣密鼓进行。蜀田村的桥冲垮了,党员干部和群众纷纷捐出树料、木板,义务出工出勤,架设“连心桥”,此时此刻,我见证了固厚乡党员干部与人民群众的鱼水之情。当日晚上,我加班写出了一篇四千多字的调研报告《宁都县6.9洪灾患难之交》,因为是受领导之命采写,署上了分管党群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名字,交差后,得到县委组织部和县委领导的称赞,后来这篇写宁都实则写固厚(里面的事迹和内容基本是固厚的)的调研报告以县委副书记之名发表在《党建之窗》《江西党建》杂志上。不久,省委书记舒惠国专程从南昌深入固厚乡视察调研灾后重建工作,固厚因灾而名、因灾而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利好政策不断向固厚倾斜。
到目前为止,宁都县24个乡镇,迎接过省委书记专程视察的恐怕是少之又少吧?固厚真幸运。
4.
固厚故事多,好人多,典型多。那年,固厚有一个叫九子母的小山村,名闻遐迩,是乡风文明的一面旗帜,上过《人民日报》《新华社》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当时,县委下发过红头文件,全县农村学九子母,邻里互助、团结友爱,“九子母现象”引来八方来客,掀起了精神文明建设新热潮。好奇的我,两次到九子母“深入生活”,虽然没有写出专题报道,但在后来的多篇新闻报道中,列举了九子母的例子,为固厚的美誉度、知名度添上了一笔。
进入新世纪尤其新时代,固厚的班子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绘到底,因地制宜抓发展促振兴,固厚的内涵更丰富了,崛起了一批有市场、叫得响的产业。
在固厚乡采访,走进乡政府,除“便民中心”大门敞开外,每一个楼层都是铁将军把门,看不到喝茶看报的干部,一问才知干部都下沉一线了,在点对点、面对面办群众的实事。乡里围绕“五黄一白”产业规划,长短结合,闯出了一条“振兴路径”。全乡有1.8万亩脐橙、800万羽黄鸡、8000亩油茶、5000亩白莲还有大棚蔬菜。通过合作社、企业和党员、干部、能人领办,让脱贫户从产业发展、基地务工、资源流转和兜底保障等四个方面实现收益。
小洋旻脐橙扶贫基地,足有5200多亩。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它不是“集体所有”,全归村民所有,像当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一样,家家户户都从这块基地里分到了面积,乡村两级组织只是“保姆”,为果农解决产前、产中、产后的各种服务。村里有一个爱唱山歌的老表叫周金生,是一个老农了,他就是通过“分园到户”走上脱贫致富路。多年前,他家徒四壁,后来扶贫政策的恩惠,分到了10多亩脐橙园,种上了300多棵脐橙树,第三年就卖到了3万余元,后来脐橙树年年长,他的收入也年年长,还养了15头肉牛,一年的收入超过10万元。过上了幸福生活的老周乐开了花,用他仅有的小学水平,写出了十几首的“打油诗”,用山歌调唱出了对党的无限感恩之情。那年抗疫,老周还向宁都县红十字会捐了1万块钱。他说,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他的一份心意啊。
5.
固厚的文化底蕴很深,传统文化与红色文化交相辉映,惠及当代。 黄粸是客家人的传统美食,更是固厚乡的一张金黄名片,早在明代就开始时兴种“大禾”,深冬进山斫柈杈制“植物碱”,到了大寒前后就开始蒸大禾米,用石臼槌打黄粸,一直延续到今,成为了一种传统文化和客家民俗。新春佳节,家家户户都打黄粸,寄托无限美好。手工制作的固厚黄粸韧中带脆,清香软糯,是其它“副食”无法取代的,做法五花八门,炸、炒、煎、煮、蒸样样鲜美,调料可糖可盐各需所取,以独有风味成了舌尖上的美食。
2024年1月20日正值大寒,固厚乡党政“一班人”独具前瞻性,举办了“以粸之名·相约固厚”为主题的首届黄粸文化节,向全国乃至世界推介固厚黄粸,带动经济的大发展,为乡村振兴助力。
黄粸文化节这天,我陪着几名文友第三次到王布头看一座红色建筑——宁都起义宣言发布地旧址。旧址是两层“五间过”的土坯房,现已修缮一新。这是中国历史上宁都起义部队取得胜利后从县城开拔苏区,途径固厚并在这幢普通的曾氏民房里进行休整。王稼祥、刘伯坚、左权等同志代表中革军委在这里热情迎接了这支部队。晚上(1931年12月15日),通过电台向全国播发了宁都起义的宣言,让世界知道了这支有信仰有正义的部队,沉重地打击了坚持内战不愿抗日的国民党蒋介石,促进了国民党营垒的分化、破裂,对后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有着积极的影响。此后,国民党内部先后爆发了福建事变、西安事变,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要求停止内战、抗日救国,动摇了国民党的统治,政治影响深远。
第二天,部队在固厚河边一块开阔地集合,刘伯坚代表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授予起义部队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的番号,宣读了红五军团军以上军事领导人名单。接着,部队开往石城等地进行整编。
作者简介
温谈升,笔名伍敛,现供职于媒体。系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在国内报刊发表作品若干,偶有作品获奖。出版长篇小说《老区县长》《老区县委书记》《电视台那些事》《扭转过来》和人物传记、报告文学集、散文集等专著多部。曾有作品入选人教版中考语文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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